第二章
刘秘书身上带有两支大哥大,并非表示他的身价,而是业务、职务上的需要,使他非带着不可。
一支电话是他私人使用,另一支则是公事。知道的只有三个人--总裁、老婆大人、和保全人员。
现在,响起的电话铃声是属公事的那支电话,那么,这么晚了,会是什么人打来的呢?“刘秘书,是我,阿德。”
“浑蛋!”刘秘书啐了一句。
阿德是大楼的保全人员,现在他应该像只看门狗在大楼的里里外外守着,没事打电话来做什么?
“你听好了!如果你没有好的理由,说明你这该死的浑蛋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,明天你就甭于了!”
“不是啦!刘秘书,两个钟头前,有个长宏电子的代表说要来找总裁,奉您的指示--”“啊!我都忘了这回事--是一个姓高的小姐……”
刘秘书没见过高子涵,两人只是沟通电话,她说她想求见总裁,平常想找他的女人多了,她不过其中之一而已。
为一不同之处是--她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有磁性,很好听,所以刘秘书才答应她的要求,才有十点之约。
理论上说,声音好听的女人,长相应该也不会太差,如果他的判断没错,她就是另一个小曼。然而造化弄人,小曼今晚自投罗网,先送上门来,他把高子涵的事给遗忘了,也忘了通知总裁一声。
“你赶紧打发她走!”
“刘秘书,来不及啦!两个钟头前她就上去找总裁了,我们一切奉您的指示办理。”“浑蛋!既然如此,那你现在打电话来傲什么?”
“刘磊书,事情是这样的--高小姐都上去两个钟头了,一无消息,您会不会觉得很奇怪?”没错!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平常总裁见任何人,绝不超过十分钟,这是他一向的习惯,也是他的行事风格,绝不可能破例。
“阿德,你上去察看了没有?”
“有啊!我们见那高小姐两个钟头都没下来,于是派人上楼去察看,结果高小姐人不见了。”“什么--人不见了?”
“是的!正确的说法是--连总裁也不见了。”
“靠!你在说什么--说清楚点!”
“葆全量的小张说,高小姐走A4的电梯后,人就不见了,因为六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外,也不见她的人!”
“等一下等一下!你的意思也就是说,她进入A4电梯,并没有在六十八楼出电梯,人就不见了?”
“是的!”
“那总裁不见了又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我们原想上楼去请示总裁,但他不在办公室,其他地方也找不到他的人,所以他也不见了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--你们没搞错?”
“另外,还有件事很奇怪--大楼里的另七座电梯没事,但A4那座电梯好像故障了。”“你说A4电梯故障了?”
“真的!刚才我们在保全室召开会议,判断总裁也可能受困在电梯内,否则别无其他的可能。”
“靠!你们没搞错?”
“王组长说大致错不了,因此要我打手机像您请示,不知刘秘书有没有什么指示?”“我……”
一字甫出,他突然住口不育,因为他身下的小曼突然有了不寻常的动作,她已经闷坏了。此时此刻,两人的下身仍是紧紧地贴在一起,而他居然大剌剌的讲电话,且没完没了,那怎么可以?
她按耐不住地一阵摇晃、蠕动、收缩,那是源自于她自身的需要,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觉。他浑身一颤,连声音也再发颤,“噢,我来了……”
“刘秘书,你说什么--你来了?”
“喔,宝贝……我快……快……出来了……”
电话那端传来阿德的发愣声,“刘秘书,您是不是喝醉了?您正在跟我说话,您什么时候来了?”
这回,刘秘书再也说不出一个字,而是浑身一阵剧烈地颤抖、抽搐,仿佛羊癜风发作了,完全控制不住。
“刘秘书!刘秘书……你还好吧?刘秘书……”
“你叫魂啊--我现在立刻赶去!”
话落,他挂了电话,腰身一抽,“好个头,你居然整我,看我等等下回来如何收擡你!”小曼见他下床穿衣裳,不由得愣了一下,“你不必等一下,你现在要去哪里?”
“咱们总裁被困在电梯里,我得先去处理一下--你歇会儿,待会儿咱们进行下半场,保证精彩。”
小曼噘起嘴,“可是--?”
话犹未落,他以甩了一叠千元大钞在床上,“乖乖地在这里等我,我去去就来……”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。
高子涵今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,如果不是造化弄人,她这辈子都不会走入这幢大楼,又何需被困在电梯里?
长宏电子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公司,勉强挤入一百大的企业之列,在高天财的带领下,二十年来都维持一定的局面,可惜当他临老了,把公司交给独于高正宇经营后,居然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大高正宇是高子涵的大哥,留美的企管硕士,英俊挺拔、野心不小,一心想把长宏电子推向台湾的高峰。
子承父业,又想把既有的事业做大固然野心不小,然而时运不济,突然冒出了陈氏集团,打破了他所有布局。
自从陈氏集团出现后,长宏电子的订单一张张被对方抢走,若非几个二十年交情的老客户力挺,情况一定更糟。
接不到订单,高正宇立即缩小生产线,精简人事支出,虽然勉强支撑住了,但经营这样的事业又有何意思?
他的所举专长是企业管理,把一同公司愈做愈大,绝不是苟延残喘,使一问公司毫无异议的存在。
读了这么多年的书,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毕竟长宏电子的成败。他都必须一肩挑起。于是,他暗地里把公司、工厂抵押,凑足四亿的资金炒作股票,以及投资房地产,心想另创事业的高峰。
一年不到,成败分晓。
很不幸的,他所有的股票、房地产皆被套牢,当银行团找上高天财时,已然一发不可收拾。其实,长宏电子名下的资产也不只四亿,只是二十余年的心血将化成泡影,这教人多么的心疼?
高天财并不心疼自己的努力经营,成果在一夕之间化作乌有,但他却赔不起长宏的商誉,更赔不起个人的信用。
当高正宇把工厂抵押给银行时,没有任何人,包括他的亲人也不知道这回事,业务部门的人仍在努力的开发客户,结果现在单子接到了,但工厂、所有的设备皆已贴上封条,时间一到,交不出货,长宏该怎么办?
这并非假设性的问题,问题已迫在眉睫,目前除了陈氏集团能帮忙收拾这个烂摊子外,别人一定做不到。
高天财心知肚明长宏这回死定了,而且会死得很惨。
工厂已被贴上封条,不能动工出货,到时那比庞大的违约金就够他伤脑筋了,何况他根本赔不起。
无奈之下,他只好找高子涵前来试试运气,只要陈氏集团肯接手这批订单,那长宏便可逃过一劫了。
为了挽救长宏的商誉,高子涵当然很乐意走这么一趟,只不过老天爷竟跟她开了个大玩笑,让她困在电梯里动弹不得。
更可怕的是,居然还有个水电工跟她被困在一起,伴君如伴郎,让她分分秒秒都活在恐惧中。好在他还算克制,并没有做出任何越轨之事,否则一旦她出了这该死的电梯,还能向谁去诉苦喊冤?
不知何故,也许是两人独处在这小小的空间里,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男人,忽然发现他其实还满不赖的。
在这昏暗的小空间里,他坐在地上与她聊天,话声变得格外的清晰,以及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磁性。
近两个钟头谈下来,她始终也没想过,自己居然会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抖出那么多自己的私事。
她总是在说,他总是在听,一脸笑容的在听。
“好热啊!该死的--没冷气原来是这种感觉……”
他大刺刺的脱下衬衫,赤裸着上身,冲着她咧嘴一笑,“等一下万一我热得受不了而脱裤,你可千万别介意。”
这话不好笑,高子涵根本笑不出来。
她自己何尝不热得头昏脑胀。两腿站得发酸,不知何时把高跟鞋也脱了,自己却浑然不觉。“男人就这点占优势,冷了穿,热了脱,不管何时何地,只要不献宝,保证没事……”电梯天花板上的扁叶虽然不停地打转,但光只是制造出的那一点小风,根本不足他二人的唿吸啊!“
“不行!我快热得抓狂了……”
他低下头去,在西装的暗袋内取出大哥大,煞有其事地胡乱按下几个键,跟真的一样。“喂,我是伟哥--快送半打海尼根来,我在A4的电梯里,记得要愈冰愈好,冰不死人我不付钱!”
话声一顿,他突然转望高子涵,一手捂着话筒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想喝点什么?”“我?”高子涵愣了一下,却很快的回过神,也乐意陪他一起演戏,“我要一杯柳橙汁--大杯的!”
“嗯,我知道了!”
他对着话筒说道:“喂!另外在一大杯柳橙汁--什么!哥哥不在家,今天不卖饮料,除了酒?”
他又捂着电话,皱眉苦笑道:“糟了!他们不卖饮料,只卖酒--你想喝什么?”
她被夸张的表情逗得哈哈一笑,“跟你一样罗。”
“喂!你听好了--快送一打海尼根,炒两样小菜,再准备一个大冰桶,杯子就不必了!”他收起电话,咧嘴一笑,“他说他们立刻送到!”
“噗嗤!”高子涵被他逗得笑翻了。
她笑得正愉快,他却说了一段杀风景的话,“你先别高兴得太早,说不定我俩今夜就要死在一起。”
这是什么话?她不禁愣了一下。
她面色微变,“你别吓我啊!”
“我是说真的!你想想,明天一早八点多才有人前来上班,意思也就是说,咱们俩得困在这里至少九个钟头!”
“不会的!刚才我来的时候有碰上这幢大楼的保全人员,我想,他们很快的就会发现我并没有离开--”
他打断她的话,“那些人不过是一群饭桶,等我脱困之后,一定把他们全都开除!”“你哪来这么大的权力--太夸张了吧!”
“我……”他尴尬一笑,随口道:“到时我建议我们总裁--”
高子涵也忍不住打断他的话,“你少臭美了!要开除的话,他也会先开除你,因为你没把电梯保养好呀!”
“这倒也对!你不说我也忘了,我不过是个水电工而已……”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,当下他话锋一转,问道:“对了那你老哥呢?”
高子涵摇摇头,黯然道:“他到美国散散心--”
“跑路是吧?”他扮了个鬼脸,例嘴一笑,“闯了这么大的祸,一定得找个地方躲起来,这是常规。”
“他没有躲!”高子涵顶了一句。
“好好好,他没有躲,只是散心……”
他淡淡一笑,正准备说些什么话时,忽闻一声异响,那展一烛光的小灯倏地一闪,灭了!与此同时,风扇叶片亦停止转动,气氛突然变得诡异。
“糟了!连备用电也耗尽,情况真是愈来愈精彩了。”
漆黑中,但闻他叹了口长气,开始沉默不语。
高子涵并没有开口说话,悄悄地蹲下身子,然后坐了下地。
该死的!她已经站了两个钟头啦!
保全室一伙人急得满头大汗,尤其是刘秘书,他不停地跺着方步,口中还念念有词。“神啊!你千万别让他也困在里面,到时可会死一堆人,包袱捆捆,回家吃自己啊……”“这该死的小赵为什么还没来?待会儿我非得一把掐死他不可,害死一堆人,还搞不清楚状况……”
说着说着,只见一年过四十的中年汉子一脸惺忪地走入保全室,虽然口中“卡滋卡滋”地嚼着槟榔,但看得出来,他根本还没睡。
“什么代志?”中年人一脸不爽。
“小赵,你可来了!”刘秘书大眼一瞪,急道:“你在搞什么!A4的电梯故障了--你有没有保养啊!”
“靠!不过是电梯故障,明天一早我在处理不行吗?”
“不行!当然不行!”
“刘秘书,你饶了我吧!世上哪有机器不坏的?你也犯不着半夜三更的把人被窝里挖起来……”
刘秘书听不下去了,“因为总裁被困在里面!”
不想小赵听了大笑,“哇哈哈!好笑!好笑!好笑极了……这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笑的笑话……”
“这不是笑话,总裁确实被困在电梯里面。”
“你说什么--真的?”小赵笑不出来了。
刘经理点点头,一脸的严肃,“我像在开玩笑吗?”
小赵眼睛瞪得很大,现在他已完全清醒了。
他突然转身就跑!
他快!别人比他更快{只见三名保全人员身一横,挡在门前,脸上展现出一副凶狠极致的模样。
“你跑什么?”刘秘书冷笑一声。
小赵慢慢地转过身来,哭丧着脸,五官纠结成一团,“我……我不想被他…
…掐死!“
“说得好!”刘秘书笑声更冷,“你不想被他掐死,所以让咱们一个个被他焰死,你好一旁看笑话,是吗?”
“我……没有那个意思啊!”小赵赶忙说明。
刘秘书横眉竖目,“你知道吗?在我们被掐死之前,总得拉个人垫底,至少也得把他剁成肉酱,做肉包子吃!”
闻言,小赵脸都绿了。
话声一顿,刘秘书见他一脸的惊吓,口气不由得放缓,“说吧!你现在准备怎么做?”小赵不假思索,“老实告诉你,刚才我来这里之前,先去电路间那里看了一回,根本……没发现毛病……”
“但A4的电梯故障了是事实!”刘秘书吼了-句。
小赵忙接口道:“理论上说,这八部电梯是一体的,A4怎么会故障,我…
…真的需要时间检查所有的线路。“
“需要多久时间?”
“至少半天。”
“半天?靠!你说得出口,我们可不敢听!”
“不是啦,我话还没说完--唯今之计,是得先确定他被困在哪一楼层,然后我去车上拿电动扳手把电梯的门打开--先把人救出来,等天一亮,我再调人过来做一次全面检修,这样就搞定了。”
刘秘书顿了一下,挥手道:“走--就由二楼找起!”
没有人喜欢当一个睁眼瞎子,尤其人又被困在狭小、闷热的电梯内,感觉真是糟透了。一阵死寂的沈静过后,他突然开了口,“你想,我们俩有没有可能一起死在这里?”“不可能!”高子涵坚定的说了三个字。
黑暗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。她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,如此回答,只不过是壮胆而已。不同于她,他表现出得较实际,“那可难说!一旦连这里的氧气耗尽,那么一切都结束了!”高子涵心坪然一跳,开始正视这个问题,“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--如果说,事情真有你想像得那么糟,你会有什么遗憾的事吗?”
这问题平常谁会想到?尤其对一个衣食无虑、正值年轻力壮的男人而言,显然是白问了。“那你呢?”他不答反问。
“我?”高子涵愣了一下,顿时答不出话来。
她带着一线希望来到陈氏集团,想为长宏电子解套,怎料居然受困在道该死的电梯内,跟一个陌生男子谈生死?
老天爷也太爱跟她开玩笑了吧!
“是我问你的,你应该先回答!”她把问题推了回去。
“没有。”他口气十分坚定,“我什么也不缺,又有一份不错的工作,万一发生什么不幸,也没什么好遗憾的。”
“你倒是颇知足常乐的……不过据我所知,男生好像都不是这个样子的,就像我哥一样--”“你把话题扯远了--你的遗憾是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高子涵支吾片刻,突然叹了口气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此的目的--不嫌多一此问嘛!”
他呵呵一笑,“原来你的愿望就那么渺小--没问题!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。”高子涵没想太多,只当是他的安慰之词,“谢谢你,可惜你没有愿望,不然我也祝福你的愿望实现。”
他忽然冒出一句:“现在我有了!”
“你有愿望了--什么愿望?”
他沉默了好一阵子,才缓缓地说:“我想做爱!”
“你说什么?”她呆住了。
电梯内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如有一丝灯光,就能见到她的脸像热透的柿子。
他语气平顿,就像说一加一等于二那样,“如果能痛痛快快的做到死,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……”
“神经病!”她啐了一句。
他哈哈一笑,“你怎么这样说我?难道你都没有这种想法--那你男朋友怎么办?你都不会想到他?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男朋友。”她鼓足了勇气,“就算有,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起他!”“那你以为这个时候该想什么?”
“什么也不想,而是享受。”
“享受?哈哈!等死也算是一种享受?”
“享受死亡前的宁静,怎么不算是一种享受!”
是的!能在死之前,享受片刻的宁静,那种感觉肯定分外舒畅,可惜好景不常,有人破坏了这份宁静。
电梯外,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吆喝声,声音虚无飘渺,似有若无,仿佛来自天外的声音。“哟唿……有人在吗?有没有人在电梯里面……”
话声隐约传来,同时电梯门传来敲打声。
高子涵虽然不曾学过摩斯密码,但她的本能驱使她伸手拍打着电梯门,一边大声尖叫不已。“有人在!我在这里……你们快开门啊……”
叫了片刻,她喘了口大气,“天啊!我们得救了!”
电梯上了二楼,一行人来A4到电梯前,开始大吼大叫,没人回应,接着在去三楼、四楼、五楼……
刘秘书就快崩溃了!刚才和小曼那场惨烈的嘶杀以使他双腿发软,加上一听说总裁也可能被困在里面,感觉就像心力交瘁。
“现在是几楼了?”刘经理喘着浓浓的粗气。
“五十二楼。”
“天啊!这真是折磨人……”
爬楼梯所消耗的热量就和做爱一样,固然一行人坐电梯一楼层一楼层的问,但其实不只是他,每个人都快疯了。“
刘秘书愈想愈不对劲,“小张!你甭去了!”
小张五官立刻挤成一团,“我很尽职,你可别炒我鱿鱼啊!”
“就因为你尽职,所以让那该死的女人走入陈氏集团,然后选中了该死的A4电梯--”“刘秘书,我可是奉您的指示--”
“奉我什么指示!我现在的指示就是--你赶快去附近的超商买半打海尼根,外加一大包冰块。”
“您别闹了--我们值勤的时候不能沾酒色。”
“浑蛋!酒是买给总裁喝的--万一他真的被困在里面,酒准备好了,可以帮他去去火!”“是是是,我立刻去买……”
亲戚就是亲戚!陈氏集团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总裁的脾气,如同总裁也了解他好色一样。片刻工夫,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六十六楼。
一出电梯,刘秘书腿软的来到A4电梯外,一脚踹向电梯门,“哟唿……有人在吗?有没有人在电梯里面……”
经过六十五次的尝试都没有人回应,他机械式的踹了两脚,吼了几句,然后转身就走。怎料他才转了半个身,空气中倏地响起一个女人的叫声,“有人在!我在这里……你快开门啊……”
他神色大变,猛地转过身来。
“找到了!”大伙拍手叫好,发出雀跃地欢唿声。
找到了又怎样?他的目的绝非为了高子涵,她的死活不干他的事,他在乎的是总裁的安危。他上身一倾,贴向门缝,大叫道:“是高小姐吗?”
电梯内传来十分微弱的声音,“你说什么?我听不到……”
刘秘书气贯丹田,使劲吃奶的气力,“是高小姐吗?”
“是……我是高子涵。”
“高小姐,我是刘秘书啊!”
“刘秘书?我还不到十点就来了,一直被困在这里,请你快想想办法……”
“高小姐,你听我说--就你一个人困在里面吗?”
“没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--大声点--”
“没有!还有你们的水电工。”
“什么--水电工?什么水电工?”
“他说他叫伟哥,是水电工的组头……”
闻言,刘秘书神色大变,同时忍不住拿脑袋去撞门。
陈氏集团哪来的水电工?就算有,唯一够格被称为组长的人就是小赵,而小赵此时正一脸苦瓜的站在他身边。
电梯内的人到底是谁?答案其实已唿之欲出。
思及此,他丝毫不敢怠慢,忙大吼大叫道:“高小姐,你们再等会儿,我们很快就能打开电梯的门了……”
他费尽吃奶的力气,这段话说完,人以瘫了下地。
“刘秘书!刘秘书……你还好吧?”小赵拍拍他肩。
“好?你想我会好吗?”
小赵一脸迟疑,“那电梯里的人……应该是总裁……”
“废话!这还要你来教我!”
刘秘书顿了一下,“你们听好了--总裁会自称水电工,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,所以说,等一下你们谁也不能称唿他总裁,知道吗?”
小张一脸茫然,“那我们称唿他什么?”
刘秘书不假思索,“什么也不必称唿,就当作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--哎哟!
小赵,你还愣在这个地方干嘛,快想办法打开电梯的门啊!“
小赵忙回过神,“那电动扳手需要四个人一起扛,而且还要有二百二十四的电压才能启动,可麻烦罗!”
“快!你们赶快跟他下楼去,我坐着歇会儿。”
“是,刘秘书!”